🍉荷举同学。

叶蓝。
退博了^ ^

 

<叶蓝>细水长流。

chapter6。

许博远这两天都被陈果以“你是病人要好好休息”的理由在家禁锢着,就算是散步,或者实在太无聊了跑到网吧去转转,也总会被大呼小叫地轰出来再推回家。

虽然说家里有电脑,够他打一整天的荣耀也不成问题,但自诩为有休闲有工作的非宅男许博远还是感觉自己无聊,非常无聊,以至于无聊到考虑自己无聊了多久了。

他知道陈果这么做的目的也是照顾自己,一想到这个自己就有点儿过意不去了。陈果作为一个老板在管理这层面上的确是没什么很出众的地方,但是她对整个队,整个俱乐部,还有楼下大大小小新新旧旧的网管,几乎都是一碗水端平,嘘寒问暖体贴周到,看在眼里和家人似的。就自己刚来那时候也没少这位老板娘的照顾。

叶修在训练期间也忙里偷闲,东问问他身体好点儿没,西扯扯他抢到点儿boss没,语气之欠揍,让许博远怀疑这病灶是不是就是这祸根气的。

不过叶修也不是那种能把儿女情长讲得深情讲得绵远的人,他们就像柴米油盐,两个人在一起他也就是看得早看得开,一来二去的扯平,最后不过一起坠入那张网。他习惯了这样说法,他也习惯了听他这样的说法。

这不到三天就是总决赛了,许博远也不好意思主动叨扰这位在旁人看来牌子比天大的领队,很多时候都是有话憋在心里,盘算着到时候一吐为快。但等人找上来的时候却又支支吾吾在心底裁剪掉了一大半,最后只留下一句清茶般的“你早点儿休息。”

事业和爱情本就应该是分开的。就像高中时候听得枯燥的相互独立事件,互不影响。他职业战队和许博远,他网游公会和叶修,一字排开又组合,概率不会变大不会变小…分量不会变重也不会变轻。

许多年来皆是如此,那比赛于他们心里,也如同再怎么倾斜也不会随之歪移的中点,没有再改变什么。

《荣耀》职业联赛。

《荣耀》世界邀请赛。

总决赛。

整个荣耀圈都因为这三个字变得热血沸腾。这时候网友里的众玩家不再像以前一样打个照面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而是看在自家偶像的份上团结在一起,就等着最后那场无硝烟战役的胜利。

许博远摊在电脑前百无聊赖地四处望望,蓝桥春雪的主视角滴溜滴溜不停在转,副本入口前人声鼎沸。

现在是晚上十点,正是玩家在线率比较高的一个时间段。蓝桥春雪的身后是一个精英团,他们刚刚打通了这个本,在清点着人数和分配摸boss来的掉落。

他怎么说好歹也是蓝溪阁五大高手之一,高了几级刷本,带的还是总公会的精英团,他一个剑客做指挥也不是MT那种一挂挂全团的角色,说不过那肯定是严重开小差。

现在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是8月5号了,这天是举行总决赛中的总决赛的日子。而离这场比赛开始,还有不到二十四小时。在线的人数还是只增不减,周围似乎都在讨论有关世邀赛的事情,窸窸窣窣的声音混在一起,便是他们着赖以放松的“荣耀”。

还好有这款游戏,还好有这种因不断向上争取而带来的荣耀,还好有策划开发组服务器更新人员,还好有这个背景这个需要,不然他也不会认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认识到这个社会。

他现在也是这个社会的一员,他现在也可以为这个名为“荣耀”的社会争取更高的荣耀。想到这个他忽然就很高兴。

“哎,蓝桥啊!”

笔言飞站在他旁边冷不丁地拍了他一下,视角小幅震动了一下又停下来,和真的被撞了似的。许博远扶了扶耳麦,毫不客气地又回了一击,又好气又好笑:“干嘛?”

“有没有空来一起下个本?我们五个好久没有一起下本了。”

笔言飞在那边很大声的伸懒腰。

“好啊。”他应下来,“大春他们呢?”

“我叫了,他们在来的路上。我们下什么?”

“随便找个近一点的5人本不就行了吗?”许博远说。

“哦…也是。”神经大条的笔言飞这才接上话。

笔言飞想了想随口报上了个五人本的名字,许博远“唔”地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他赶紧转身去转告给在来的路上的三人,接着再和操纵着蓝桥的许博远也跑去了目的地。神之领域广是广袤,但对于他们这种以这儿为生存生活一天逛下个十次八次的人来说马上相反一个合适的副本绝对不成问题,闭着眼睛都能找对路那种。

他们到的时候春易老已经在了,拄着把重剑站在那儿。

两个组队邀请发到他们号上,又点了同意。

没一会儿入夜寒和曙光旋冰也从不同的方向跑过来了。现在五人都没怎么有团的副本需要带刷,野图boss也是少有的没在这个时间点儿刷新,也算是忙里偷闲了。五人打过照面一一组队后,也就陆续进去了。都是老朋友,这点配合毋庸置疑。

周围是谈心了几年好到可以一起摸boss的好友。许博远很感慨。

他们嘻嘻哈哈,全输出,牧师都不带,反正有等级碾压,反正也无论得失过败输赢,反正——他们也只是打着个聚一聚的念头。

是吧,一个人的杭城承载着五个人的广府。

笔言飞看着自家蓝桥日益流畅的连贯招式,一看就是有高人指点…嗯,虐出来的。嫁到兴欣看起来待遇不错啊。他手下操作不停,脑内的吐槽也没停。

入夜寒突然“呀”了一声,许博远忙问他怎么了。

“这个……”他满脸黑线,“明天就是七夕了吧,我还没给我女朋友买礼物送鲜花定晚餐…”

噢,明天是七夕。众人才陆陆续续地反应过来。

曙光旋冰首先笑了起来,声音大之震耳欲聋让许博远恨不得掐着他脖子号道别笑了大哥你耳朵上还挂着耳麦啊。春易老倒是很淡定,一边砍小怪还一边说,“没谈过恋爱吧。朋友,你还缺一晚上的烟花。”

众人忙膜拜春易老不愧是老大不愧是老大。

蓝溪阁五大高手中最早有女朋友的是春易老,最早结婚的也是春易老。那天梁夫人来网游部寻人的时候,爱玩儿的笔言飞和入夜寒一口一个“嫂子”叫得甜蜜得不得了,简直让许博远有种想立马弃友的冲动。

嫂子听了笑呵呵的,心情好,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包装精美的手工香芋饼。

虽然后来俩二货才知道,整个网游部和春易老熟的平常能打上照面的人,都得了一个。

不过不碍事,他们每次也都“嫂子”长“嫂子”短的自个儿热情。

春易老那是感情事业双赢,除他之外五大高手里有女朋友的只有入夜寒了。小姑娘还在读大学,典型的南方女孩儿,粤语说得特别好听。众人还一致认同蓝桥你这个出柜胳膊肘往外拐都拐到兴欣的人,明摆着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算不算。许博远闻之便狠狠扫了他们一剑风。

“哎蓝桥,我说。”春易老又开口,话锋一转却指向了他,“明天就是七夕了,叶神有没有给你准备什么啊?”

许博远在线下翻了个白眼:“他?别指望他了,这有时候连今天几号都记不得,还指望记得七夕记得准备这些事儿吗?”

笔言飞惊呼:“不是说蓝桥与荣耀等重吗,不行蓝桥你受委屈了一定要回娘家来,我们帮你干了那个魔王出气。”

许博远以最大号字体还加粗对着所谓娘家人的笔言飞,比了个大大的文字泡:“滚。”

这一行在网游里算是很受人瞩目的五大高手此时正悠哉悠哉地一边聊一边打,以致下完本出来也快十一点半了。不过许博远还是觉得很开心。自从自己搬来杭州之后,虽说他也不是不能在网游里和这些以前朝夕相处的同事碰面,但老友重聚让他觉得分外的精神。

他和另四人打了个招呼,摘了耳机起身去接了杯水,他有下完本去接水喝的习惯,而且一路上吐槽笔言飞让他觉得心劳力瘁。

端着水杯回来,刚扶起耳机“喂喂”了两声,他就听到那边在讨论的话题突然中断了,然后就是七嘴八舌地说“蓝桥你有未接电”的声音。

他的手机在这段时间是习惯性地开着铃声的,因为叶修总会冷不丁的拨过来。这不会还是他吧,苏黎世现在应该是挺休闲的晚间。

许博远好奇地拿起来一看,不多不少正好五个。他满脸黑线望着那个明明白白的写着“叶修”的联系人。

耳机里众人的起哄声非常适时地响起:“是不是叶神?”“蓝桥你可以啊叶神电话也不接”“你快去打电话吧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该交份子钱了你们三个!”他哭笑不得地骂了一句,在众人的戏谑声中,又坦荡荡地说离开一下打个电话。

杭州夏夜的风一如凉爽,拂起人的发丝勾得心痒痒。

“喂?”

“小蓝啊。”

苏黎夏夜的雨下得清凉,虽车水马龙,但岁月沉静。淅淅沥沥落在玻璃窗户上,倒映着街边的路灯和远处高楼大厦上变幻的幕景,像不敢独自入睡便开着暖橙色壁灯的孩子。

“…今天那么开心?”许博远哑然失笑。叶修心情好的时候大多会这么叫他。当然有时候心情不好也叫,总之叶修这个人在他面前就是很随性。

“那当然,明天就是总决赛呗。”

“那一定要拿冠军回来给我们看看啊叶大领队。”

叶修很欠揍地:“前几年还看不够?”

“……你很得意啊!?从个人的角度我祝你摔一跤。”

“这可不行,摔瘸了你养我?”

“所以从集体的角度来说,我当然是希望你可以走下去了。”许博远一本正经,这和叶修呛多了,难免久病成医。而且和叶修说这种垃圾话就只能扯,瞎扯,随便扯,越没逻辑越好。所以许博远一个理科生都感觉这么一来自己都跌入文科的条条框框了。

叶修啧啧了一声:“公私分明得可以啊。那我问你从公家来说,明天是什么日子?”

许博远压下心中的吐槽,还是随口答了一句:“世邀赛的总决赛?”

“哎,对了。真聪明。”……所以到底是有什么好夸的啊!!

“…我,那有公还有私吧?私是什么?”

“这你没看?”

“什么啊!”

“你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

许博远已经开始怀疑明天他是不是快递了什么恶作剧的东西定时派送了。

“就是。”

然而叶修顿了顿。

“七夕啊。”

回答很简单啊。

许博远攥着手机愣了愣,他不是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他只是不知道,叶修竟然还会特意去记下这个七夕。反应过来后又回想起叶修刚刚说的那句话,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个微笑。那抹弧度挂在人欣喜得快要溢出来的脸上,融进了那月色,清风样在看不见的另一端心头盘旋。

叶修想得那边的人定是一副意料外的表情,真恨不得说完之后把他圈在怀里昭告主权,低下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吻起来。

想是想,能不能做又是一会事儿了,反正自己是不可能赶过去,也只能在心头痒痒。“怎么?被哥惊讶到说不上话了?”叶修又在那边换上了拖着调调的语气,许博远极恐他再一个人自言自语推理诸如此类内容,赶紧回答了一句“滚滚滚”。

他想了想:“就因为一个七夕你给我打电话?还长途?”

“那没有啊。”叶修说,“真的,你看今年我正好在打比赛吧,去年就。”

“所以你想表达的是今年是第一个不能在一起过的七夕?”

“……蓝河你太小看哥了吧。”

“那你倒是说!!!”许博远忍无可忍,第三次吼了这位旁人讲话都要让三分的传说中的大神。

时钟的滴答一点点随着时间的离逝而脆生响起,指针在圆盘上划过,摆出一个个完美的弧线又奔向下一个光影,如同流水马不停蹄。就在叶修将要开口的时候,那黑色绕过一圈又一圈的时针,伴随着“滴”的一声清鸣,踩上了漂亮的12数字。

“那你看吧。

“你在中国,我在瑞士。”

叶修的声音不徐不缓,伴随着听筒外此起彼伏响起微弱的音浪,机械表的提示声,古老摆钟的浑厚钝响,细细密密地交织在一起,成了一张情网,成了一座鹊桥,成了一条银河。如是谓时间渡不过一个思念的人,却总是教人心头腾生思念。

“所以我们的七夕有31个小时啊。”

许博远有点一滞。

他不知道叶修怎么会发现的,也不知道叶修怎么想起来的,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发奇想这么罗曼蒂克地和他说。

就像一直粗茶淡饭的人突然带你去了一趟西餐厅,又像总是随手将路边野草丢给你的人突然捧着一束玫瑰。

但那种奇妙的反差却不使得他觉得突兀。大概是因为那是叶修吧,在他手心里反复写了无数遍他的名字的那个人,在心里等同于依靠的那个人。我之于开始你之于结束,来来去去自己与时间纠缠不过相同,但正因为这是两个人,正因为距离,正因为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奇妙的时差,如同短上的香火又续得绵长般,像是给异地的两个人忙里偷闲的大好时光。24个小时的七夕是门前屋后那邻里那庙堂心里盼着有情郎之乞巧女的一针一线,31个小时的七夕却足以拼补相隔六千公里的一片天。

他突然很开心,突然觉得山长水远也不那么重要了。

两头都听不见对方的呼吸声,却如同心灵感应一样知晓,知晓那颗心,应是在跳动的,炽热的。

如同那节日腾地绽开的烟花。



[-TBC-]


*吾日三省吾身:爆字数否,爆章节否,爆时长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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